九音花月丶

【韩叶】兽性。（09）

 

 

-OOC，ABO设定。

-韩叶only。

 

 

 

 

　　

09

　　

　　

　　

　　

　　叶秋打着呵欠垂着头窝在椅子里打瞌睡，黄少天在一边招来服务员一边飞快地单上画了两下，又用手肘怼了怼叶秋示意他也来点。

　　叶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瞅了一眼黄少天递到面前的单子，一长串的字看的他本来就不清醒的大脑更是混沌，随便指了个粥就给黄少天把单子推了回去，趴在桌子上不肯起来。

　　“老叶老叶你醒醒，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噢噢就这些谢谢。”黄少天看着他软趴趴的样子嘴就停不下，画了单子递给旁边的服务员就去推了他两把。

　　“别动。”叶秋挥手拍开他，埋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以为是多大的事要早起，原来就是吃个早饭。”

　　

　　他昨晚睡得并不好，浑浑噩噩做了好多梦。对他来说黄少天的家里充满了其他Alpha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偏偏他睡前还认认真真思考了许多关于他跟韩文清的事，搞得在梦里都净是些两个人过往的点点滴滴，不属于韩文清的其他Alpha气息明显成了令他在陌生环境孤枕难眠的催化剂。在又一次醒来瞪着天花板看了半宿还毫无睡意之后，叶秋哀叹一声，抱着薄被拉开窗帘去了飘窗。

　　蒙蒙晨光透过纱帘，叶秋搭着被子靠在软垫上看着窗外的小池塘，几朵睡莲静静漂浮在水面，偶尔随着夜风小幅度的摇晃。

　　

　　韩文清。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这份来自单方面付出的情感，但是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装傻逃避下去，强行标记的事情韩文清固然有错，但是也有他的误导在先。如果不说透，如果没有动情，如果就当做一次事故——AO之间很常见的事故，他们大可不必这样。

　　可韩文清就是不肯，一句告白言之凿凿，却戳的他伤痕累累。

　　既然你说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

　　既然已经这样，又谈什么补偿。

　　

　　叶秋接受不了，这就是现在的症结所在。

　　

　　但是他又心动。

　　身为Alpha，韩文清的强硬霸道和某些生理使然的天生优越感是叶秋所不喜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是身为他的Alpha，叶秋见过太多太多他不熟悉的韩文清。

　　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直白、示弱甚至讨好。

　　作为Omega他拒绝不了来自一个Alpha的这些，并且在相处的过程中，生理上的契合与渴望让他不止一次地产生悸动，内心不断有一个声音蛊惑着他去接受他。韩文清确实是一个好男人，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和途径去追求他，叶秋不一定会是像现在这样抗拒。

　　即使现在这样叶秋都抗拒不了他。

　　这不仅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了标记连结，而是因为他也动了心。

　　说来可笑，他动了心。

　　

　　伤痕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不药而愈，叶秋在韩文清的愧疚里没有得到过任何安慰，但是在流逝中失去的东西为我们换来的是成长、是更为成熟的自己，他看得到他在愧疚之中更为痛苦的是因为对过去行为的内疚，而久久不能言说的真心。一点一件，他通通看得到。

　　已经两年了，韩文清内心的负罪感没有一丝减轻，反而随着嘉世成绩的下滑有愈演愈重的趋势。在他来G市之前的那一晚，深夜迷迷糊糊的醒来，他看到的是韩文清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嘉世这一赛季几场重要比赛的团队赛录像。他看的很用心，根本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眉头越拧越紧，终于在看到沐雨橙风策应不足、一叶之秋率先被人击杀出局时关掉了视频，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电脑显示器发着荧荧的光，韩文清满脸的疲惫痛苦。

　　叶秋偷偷翻了个身闭上了眼。他知道韩文清在想什么。但是这不仅仅是他的错，被标记了状态下滑并没有影响他多少，队友因为他是Omega的轻浮不屑也不关韩文清的事，是他不适合管理战队，俱乐部因为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商业价值而厌弃，有些人自然是懂得看脸色，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也是可想而知。可他一直以来想的就是好好打荣耀，没有别的念头。

　　但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有些刻意的事他不能力挽狂澜。

　　这不是韩文清的错，大概是世道变了，人心变了。

　　曾经他们会因赢了一场比赛而满心欢喜，叼着烟得意地翘着尾巴去路边吃烧烤庆祝。

　　如今他们只会在乎这个赛季谁签下了什么代言合约，可以为俱乐部带来多少盈利。

　　这一直是叶秋极力抵制的场面，但是时代在变化，经济价值和娱乐效益在联盟里占的比重越来越大，不能说是谁的错，大概事物的发展都要经历这一步。

　　他已经24岁了，作为一个竞技选手也没有几年光景可言，作为一个Omega更是同样。

　　最终都是要回归家庭。

　　

　　夜风送来缕缕莲香，天际泛出一丝浅白，叶秋盖着被子靠着软垫迷迷糊糊就在窗边睡着，一直到黄少天敲门叫他起床，前后不过一个小时。

　　结果就是腰酸背痛精神不振，面对黄少天的唠叨，他只能消极应对。

　　

　　

　　“哇老叶你怎么能这么说！来了G市不吃早茶？奶黄包虾饺烧麦凤爪什么的都会谴责你啊！”

　　“你小点声吧，现在不怕被人发现了。”叶秋无奈，支起头强打精神。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黄少天从容不迫地卸下了口罩，“这个时间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来吃，遇到粉丝的几率比较小。”

　　怪不得。叶秋翻了个白眼，他们周围几桌确实都是一些岁数不小的老人，点几样小点心坐着喝喝茶，唠一些家长里短。这里的年轻人除了服务员，也就他和黄少天了。

　　好在东西上的很快，叶秋刚才随便划拉的粥是皮蛋瘦肉，还好还好没点什么奇怪的东西，黄少天前面堆的满满当当，刚想给叶秋介绍就被他一个叉烧包堵住了嘴，只好用眼神谴责他不懂美食，叶秋笑了笑，低着头安静喝自己的粥。黄少天也不多说，每样都给叶秋推过去一点，瞪着他要他吃完，不许浪费粮食。

　　谁叫你点这么多。叶秋揉着肚子瘫在车上，跟着兴致冲冲的黄少天奔向广州塔。

　　

　　

　　

　　

　　黄少天果然恐高。

　　但是他活该。

　　“老叶、老叶我告诉你、我，我不怕！”黄少天神色镇定地站在观景台门口，正准备迈入第一步，看着里面老神在在靠着栏杆正悠闲地挑着笑对他挥手的叶秋强调。

　　“嗯。”叶秋点点头，“我假装信了。”

　　黄少天瞪他一眼，心里默念着我不怕我不怕，昂首挺胸走进了观景台，眼睛却止不住地往下瞄，专踩支撑玻璃的钢架，大气都不敢喘快步走到叶秋旁边抓住了栏杆。

　　“也没什么可怕的啊！”他理直气壮。

　　“是吗，你腿在抖。”

　　“哪有！”黄少天低头，先映入眼帘的是脚底下的苍翠山崖，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他脚底下飞过。

　　“哇靠！你过分了啊！”黄少天紧拽着栏杆不肯撒手，指责叶秋故意骗他。

　　“说好的广州塔，现在把我骗山里爬山，谁过分了，这天气是能爬山的吗？”叶秋挑眉，丝毫没有诈了黄少天的理亏之感。

　　“我叫你多锻炼！今天都算凉快了！”黄少天嚷了两句表达自己的不满之情。

　　“快走吧你，走完快点下山 。”叶秋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顺着路标往前走。

　　“诶我说你等等我！我靠你走慢点啊！”

　　

　　

　　

　　

　　“就是这。”中介打开门，侧身让身旁的人先进去，开了门厅的灯跟在后面介绍。

　　“这里地段不错，不远处就是商业区，方便、热闹，您眼光真好，这附近的房未来肯定涨价。这小区高档，安保措施好里面也清净，就是这房子装修差了点，不满意可以打了重装，我们也可以介绍设计师。”

　　看着对方点点头，中介的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后面有个游泳池是以前房主自己挖的，周围都是树私密性挺好的，现在房主急着出手，价格方面可以再谈，您看……？”

　　

　　

　

　　

　　

　　这天气预报不准啊！

　　叶秋顶着外套狼狈地跑进俱乐部，还没进大厅就被灌木丛里细弱的猫叫吸引了，他皱着眉挣扎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一直在窗口看着等他的苏沐橙不解，拿了把伞跑下楼，正撞见叶秋兜着三只猫往大厅跑。　

　　苏沐橙咬唇，大一点的她认识，是她跟叶秋经常喂的野猫，现在虚弱地蜷在叶秋怀里，后肢不自然地垂着，雨水跟血迹黏在毛上，又粘在叶秋的衣服上。听说下午这附近撞了只猫，司机下车看到不敢动，就跑到街角的宠物医院叫人过来看，可是等医生过来只有车停在路上，和蜿蜒消失在绿化带的几丝血迹，司机扒开绿化带也没看到猫，转了两圈就开车走了，原来它生了小猫藏着……

　　看来是这只了，那时候拼命爬走，是为了……这两只小猫？

　　怀里三只猫温度都低的吓人，特别是小猫，毛都还没长全，稀稀疏疏的一点，又淋了雨，情况怕是不好。叶秋看了看外面的天，又看了看怀里的猫，一咬牙跑了出去。

　　苏沐橙惊，抓起伞撑开跟着叶秋跑出去，叶秋低俯着身护着怀里的猫，苏沐橙努力把伞撑过他的头顶试图为他挡住更多的雨水，自己的长发湿哒哒贴在脸侧，水滴成股从脸上往下流。

　　“沐橙你自己打好伞！”叶秋扭头对着她喊了一句，姑娘倔强地快步往前追了两步，跑在了他的旁边，固执地把伞打在他的头上，叶秋无奈，好在街角宠物医院不远，再有百十来米就到。

　　进了宠物医院两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苏沐橙把伞收在门边，叶秋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三只猫抱给医生，护士拿来了干净的毛巾给两个人让他们擦擦身上的雨水，又贴心地端来了热水。

　　苏沐橙擦完头发抬头谢过，想把水递给叶秋时发现他不在身边，而是在手术室的大玻璃窗处站着。

　　猫的血染的他原本纯白的T恤一塌糊涂，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掉，又从下巴流进脖子，他神色平静，身体却紧绷，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台上虚弱的大猫。

　　苏沐橙一下子就想到为什么，心里泛酸鼻子也跟着泛酸，她吸了两下鼻子仰起头眨眼，攥紧毛巾起身走过去，搭在了叶秋的后颈上，握住了他的手，什么都没说。

　　他们站了很久才等到医生出来，表情不是太好，苏沐橙心凉了半截，叶秋却捏捏她的手叫她放松，自己迎上去跟医生交谈，苏沐橙在一旁安静地听者，握紧了兜里的手机。

　　

　　

　　小猫暂且保住一只，另一只没有撑住，死了。医生出来是建议大猫安乐死，后肢伤得太重也拖了太久，已经没有治好的希望，活着也是徒增苦痛，来问叶秋的意见。叶秋沉默，医生了然说让他考虑一下，转身又进了手术室。叶秋走到门口蹲下，摸出浇的湿透的烟盒弹出一根烟，在嘴上叼着半天没有点着。已经受潮了，抽不了了。

　　苏沐橙跟着蹲了一会儿。

　　“我们治吧，医生那样说应该是有希望的，我们——”

　　叶秋闭着眼摇了摇头。最好的情况都是只能保命，没有半点治愈希望，再接受治疗都是一种痛苦，不如直接安乐死。

　　苏沐橙看着叶秋的表情，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结果，嘴唇抖了两下，揉了揉眼睛。

　　

　　

　猫的眼神很安详，好像已经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它努力伸出右爪去够叶秋，叶秋伸出手让它搭住，旁边的苏沐橙不忍心再看下去，抽泣着背过身去。

　　猫一直有一个项圈，曾经它不是流浪猫，它也有家，有疼爱它的主人，有暖暖的窝和它爱吃的小鱼干。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成了流浪猫，但时间一定不短了，叶秋第一次近距离见它的时候吊牌都已经有斑斑锈迹，刻的字都看不清了，也就没办法分辨它以前的的家住在哪里，从那天起它就住在嘉世俱乐部里，因为他经常去喂，俱乐部的人都默认了是他的猫，就没有赶过它。

　　它也在俱乐部陪了叶秋很久，现在它要走了。

　　叶秋捏了捏它已经擦去血迹干干净净的肉球，嘴角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猫小声哼叫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流下泪来。叶秋摸摸它的头，对着一边的医生点了点头。

　　冰凉的液体推进猫的身体，它的眼睛一点一点失去光彩，肉球一点一点失去温度，最终无力从叶秋手心滑了下来。

　　

　　

　　叶秋的房间住进了一位新的房客。

　　一只一水儿黑毛，尾巴尖尖雪白雪白的小猫。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陶轩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下的玻璃展示柜，头也不回地问着坐在身后背对着他逗弄手里小猫的叶秋。　　

　　“一开始不就说好了吗。”叶秋也不抬头，手指搔着小猫的下巴，猫舒服地眯上了眼睛回蹭他的手背。

　　“时代不一样了——你……”陶轩皱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叶秋，“你看现在哪个战队队长不接代言？现在新赛季刚开，你……”

　　“我们最开始说好了。”叶秋起身，把小猫揣进兜里，没有看陶轩难看的脸色，拉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老板又找你谈话了？”苏沐橙拿着U盘敲了敲门进了叶秋的房间，叶秋正趴在床上逗猫，叶秋“嗯”了一声，明显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苏沐橙也就没再言语，插了U盘拷了资料，等着读进度，拿着手机拍了一张小猫窝在叶秋手里的照片。

　　“发微博咯。”苏沐橙俏皮地晃了晃手机。

　　

　　小猫被叶秋带回嘉世养在宿舍，可能是因为命是叶秋救回来的，小家伙黏叶秋黏的超乎寻常，蹭在枕边一起睡，总是跑到叶秋的杯子喝水都是很寻常的事情，一离开叶秋就喵喵叫个不停，揣在兜里倒是能安安静静。苏沐橙戏称这是牛皮糖，粘住了就甩不掉，干脆叫糖糖算了，叶秋觉得这名字不好，但是这个名字给了他一个新的起名思路，打开了房间苏沐橙的零食柜，一样一样找。

　　薯片？瓜子？果冻？麻辣鸭脖？藕粉？黑芝麻糊？

　　芝麻糊？

　　糊糊？

　　于是就叫了糊糊。

　　

　　第一个抢到热门的是黄少天。

　　黄少天V：你们竟然养猫？？这猫叫什么？？？什么品种的没见过？？？？

　　

　　“别理他。”苏沐橙递给叶秋看，叶秋冷酷地拒绝了黄少天，专心揉着手里的糊糊，苏沐橙眼尖地看到韩文清给她这条微博点了个赞，也就失去了继续刷微博的兴趣，关掉了微博凑到电脑前看她的资料拷贝好了没有。

　　黄少天在微博没得到回复就去群里问，新赛季刚开，上赛季夺冠的热度还没消散，黄少天精力充沛，什么事都能咋呼起来，一只猫都让他起了兴趣，在群里非要抓着嘉世的队员问。

　　一个队员闪出来说了一句“队长的猫”就消失，黄少天就开始疯狂地@一叶之秋，叶秋不在电脑也没什么影响，倒是韩文清，因为关键词的设置消息不断提示，他存了图片退出微博，打开了QQ。

　　原来是叶秋的猫，怎么想起来养猫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叶秋的头像。

　　

　　大漠孤烟：你养猫了？

　　

　　叶秋听到滴滴的提示音才从床上起身，糊糊交到了苏沐橙手里让她顺着毛，自己拉开椅子坐下，点开了对话框。

　　知道的还挺快？叶秋乐，轻快地敲了几下键盘做了回复。

　　

　　一叶之秋：嗯，一直喂的猫下的崽儿。

　　大漠孤烟：小猫没准儿，你小心点手，被挠破了记得去打针，别不当回事。

　　

　　怎么跟老妈子似得，叶秋腹诽，但是心里却很受用这份关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叶之秋：知道了。

　　大漠孤烟：……有名字吗？

　　

　　叶秋刚刚打出“糊糊”准备发出去，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恶劣的念头，反手删掉了打好的字，重新敲了两个发过去。

　　

　　一叶之秋：清清。

　　

　　韩文清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陷入了沉思，半晌才硬邦邦地回复了一句“挺好”。叶秋乐不可支，关了对话框离开电脑倒在床上笑的挺不起腰。

　　苏沐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糊糊起身抖了抖，爬到了他的胸口，叶秋看着胸口的小黑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糊糊，清清。

　　

　　他竟然相信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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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BUG请指出，我是一个没吃过早茶没去过广州的北方人…

-想出本QwQ。